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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作者:嘉兴家教中心
编辑时间:2011/12/24
踏上工作岗位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知道,有些情感并不都是以时间成正比例的。因此在我的教师生涯中,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碎片,就像小河里的鹅卵石,虽不亮光,但聚集在一起也能铺出一条幽深的道路来;像草丛中不知名的花朵,虽不耀眼,但汇聚在一起也能绘出一幅阔远的图画来;像五线谱上跳跃的音符,虽不悦耳,但组合在一起也能谱出一首动听的乐曲来。可我是一个习惯了忘却的人,因为我知道,该忘却的自然会忘却,无论你怎么记忆,该记住的自然会记住,无论你怎么忘却。
那是我执教的第二年,也是我担任班主任工作的第二年。那是一个在南方很难遇到的极冷的冬季,呼啸的北风肆意地吞噬着校园里的一草一木,虽然走在教室的走廊下,时不时地有些许的被风几乎刮得凝冻的小雨滴横砸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自己虽然穿得很臃肿,但还是感觉十分的冷,上课用的教案和课本用手臂夹住,两手放在裤兜里。我是一个在平时对学生要求得很严格的人,但知道课间十分钟教室是学生自由的天堂,倘若去早了,自己的学生会感到拘束,或许会压抑他们的个性,一般我都是踏着铃声走进和走出教室。可能是天气的缘故,班上许多学生都有不同程度的感冒,为了进一步了解他们的情况,同时也不会耽误自己上课,那天,我一改往常习惯,下课铃刚打响一两分钟,就提前向教室走去。而我们班的教室在办公室的斜对面,也是同一楼层离办公室最远的。当时天气虽然很冷,走廊上还是有不少的其他班的学生在走廊上热火朝天地谈论着,至于谈论的内容,我也没在意,虽然当我要走进他们时,突然就捂住了嘴不说了。随即有礼貌地向我问好,我也友好地回敬他们。
刚走到我们班的教室门口,我都习惯性地理了理头发,正了正衣领。这时,本班的站在教室外的学生,见了我的到来,似乎有些许惊讶,个个都一道烟似的溜进了教室。我顺着打开的教室门,走了进去,教室里在最短的时间内陆续静了下来。
这时,我看见他——一个平时不大爱说话的,字写得相当糟糕的,作业不爱按时完成的,上课时老是坐不住的——半侧着身子,左手敏捷地往身后的讲桌一抓,顺势抄起黑板檫,与此同时,脸向右侧惊慌地盯着我,时间一秒……两秒……三秒……地走着,教室里瞬间就凝固了,几乎听得到大家的呼吸声,尤其是那些因感冒鼻塞学生的呼吸声。他慌乱地在黑板上胡乱地擦了几下,就低下了头,两手极不自然地握在一起,两脚自然地并拢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是一个视力不大好的人,冬天教室里的光线并不好,加之学生们怕冷把教室的玻璃窗都管得严严实实的,几乎不能钻进一丝寒风,学生们呼出的热气在窗子的玻璃上凝成了厚厚的霜,因此教室里就显得更暗淡了,根本看不清他在黑板上写的是什么。但从班上其他学生直直地盯着我和黑板上的神情,略么估计到他写的是什么了,可能是其他同学的坏话,甚至是……顿时我火气了,想恨恨地批评他,但我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向前垮了两步,靠在他身边,往黑板上一看,黑板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我的名字——虽然被他擦掉了一部分——但我敏能感地知道,他在模仿我签名时的笔记。
我即刻想到了上周学校通知的其他班有学生模仿冒充班主任向食堂工作人员开具证明把那班一名学生饭卡上的生活费全转走了的违纪通报,我想,我的学生,包括他在内,也都想到了这事。或许这也是其他学生如此惊异和他如此慌乱紧张的缘故,因为,在学校通报之后,我就召开了一个以此为主题的班会,再三强调决不允许这种事情或类似这种事情在我们班上发生,我还记得,当时有学生说我的字太难模仿了,想做也是徒劳且冒险(在我的课堂上,学生们都比较活跃,这样一类的话,他们是常说的,并且肆无忌惮)。我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也是在上周,在上周的作文课上,我表扬了他写的作文,说文章写得相当不错,就是阅读时太费劲,还开玩笑说,看了他的作文,自己就好像成了研究甲骨文的专家,当时还有学生俏皮地说,戴上一副老花镜就真的成了研究甲骨文的专家了。我说,我很老吗,我够老吗,我三十还不到了呢,要是真像你们说的——三十不到的年龄就有了八十又几的智慧——那就好了。学生们都笑了。我又说,不是不可能哦,对你们的老师要有信心嘛,朱自清先生不就是三十不到就聘了教授吗。学生们又都笑了。我还说,只要他加把劲认真把字练好,或许就真的能赶上甚至超过朱自清先生的。
要不是这事,我几乎把它给忘了。
向来,我是相信自己的学生的。我看到他的表情,我更加坚定地相信我的学生的。于是,我把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把教案和课本轻轻地放在讲桌上。这时,还有一两分钟才上课,可全班所有学生除了他都坐在座位上了。我带着严肃的表情看了在座的所有学生,教室里更加安静了,就像窗外的一切都快凝固了一样。我把他牵到我的身边,他显得更加的不自然。我说:“同学们!如果你们都能向他学习,在课余时间都争分夺秒地练字,到时中考的评卷老师不看你们写的内容,只看你们写的一手字就都美死了,再加之他写的相当好的文章,岂不被们美美死的?”同学们听罢都笑了,他也忍不住笑了。教室里又活跃了,虽然还未上课,真有点“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慨。我趁势又道:“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已,它是由一个又一个几乎没有任何联系的符号组成的,谁都有把这些符号组合在一起的权力,就像你们把积累的文字按照你们的意图组合在一起,写成了你们的文章一样。但和你们写文章又不相同,因为你们写出的文章都是你们情感的渗透和凝住,是有审美价值的,而你们老师的姓和名的组合,是远远抵不上你们写出的文章的,顶多和你们小学时写的流水账作文等值。同学们又笑了,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学生们笑得很灿烂,就像春天盛开着的百花,他也显得很真诚,就像六月的刚露出水面的水莲花。“不过,”我又说,“如果你们真的想把我这并不起眼的名字记住,就请大家揣在心里,没有必要把它拿出来贴在黑板上哈。”同学们又笑了,笑得很美;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随即也笑了,笑得很美。
这时,上课铃声打响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了,和往常不一样。
我站在讲台上,站在往常站的地方,开始讲课了,和往常一样。
如此这样一个故事,还是忘却的好吧。因为,后面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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